第23章(2 / 2)

袁宇还是一身短打,他也奇怪,不管穿得多寒酸都一身贵气。

林与闻打量他的体态,也学着挺直脖子,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这样子像是大早起来审视领地的公鸡。

“大人,咱走吗?”陈嵩问。

林与闻点点头,他们今天打算兵分两路,自己和袁宇去永定酒楼,陈嵩则是去李家讯问。

陈嵩对付这些苦主很有一套,他有股亲切的气质,特别容易让人相信他,他自己也很善用这点,总能套出惊人的线索来,不像林与闻,精明得过分,每次苦主看着他都恨不得以为林与闻才是凶手,什么都不肯与他说。

“大人,我再跟您对对,我就只问那几个问题就行吗,你觉得会是李凌云自己家的人动手吗?”

林与闻懵了一下,“他自己家人要是想动手,用得着等到今天吗?”

陈嵩点点头,“您说的也是。”

“嘶,”林与闻心想陈嵩还不如不问,这一问他也有点疑心了,“你还是问问吧,看看他们家是不是有新来的仆从啊,或者发生了什么古怪的事情啊。”

陈嵩握紧刀把,“嗯”了一声,很有大干一番的兴致。

“我们就只要知道李凌云那天在永定酒楼的行踪就行对吧?”袁宇也与林与闻确认。

“没错,要把时间记清楚点,如果有问题,这么多人的口供肯定会有对不上的地方。”

袁宇点头,也检点好自己的东西,又问林与闻,“你去永定酒楼,除了要问口供,是不是还打算吃一顿啊?”

陈嵩立刻埋怨地看林与闻,“大人不是说我与苦主更好相处吗?”

“我没有!”林与闻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,他这次真没想着吃,“我真是想的办案方便!”

他正要再闹几句,门口闪来一个耀眼人影——

“去哪啊,林大人。”沈宏博穿着华丽,迈起他的四方步悠闲进了后衙,他家底也是真厚,林与闻觉得自己每次见他,他的打扮都不重样。

沈宏博这次没带那些唬人的捕快,身后就跟了个小厮,他啧了一声,直接一撂衣服下摆坐在了林与闻旁边的椅子上。

一点不认生啊,林与闻默默翻了个白眼,“你来做什么?”

“案发已经四天了,你可查到什么了?”

“无可奉告。”林与闻仰着脑袋逞强。

沈宏博对他这态度也不恼,从袖子里拿出把扇子,假模假样地扇了两下,“我们好歹同科,也算有些情谊,我便把李凌云死前的事情同你讲讲。”

“你去查了?”

沈宏博得意地笑笑,“我可是高邮的父母官,此案我当然要上心。”

林与闻寻思你上心还不是因为李捷曾是你的上官,呵。

林与闻坐到沈宏博旁边,他虽鄙夷沈宏博的初心,但是他毫不怀疑沈宏博的能力。

当年在京城,沈宏博是出了名的户部索命官,站在朝堂上与兵部尚书争辩军费,一笔一笔,一个数都不差,争得兵部尚书面红耳赤,直接晕了过去。

“李凌云那天申时从家里出来,与他的旧友刘成到了永定酒楼吃饭,他们点了两位歌姬陪酒,酉时刘成喝醉,酒家找了刘家侍从把刘成接走了。”

“刘成走后,李凌云说要出恭,没叫人陪着。这时便再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了。两个歌姬等到亥时一刻叫人记了账,离开了酒楼。”

沈宏博掏出两张纸,严肃道,“这些证人我都记着姓名地址,还让他们这些日子尽量不要出城,你随时可以去问。”

他想了想又补充,“至于李家的人我最先问过,除了李大人这几日身体抱恙以外家里没甚大事,下人也都全是用惯了的,你,”他提醒林与闻,“你就别去他们家了,李大人在朝堂上还有许多故友,如今这时间,你再去寻他家的麻烦,问多错多。”

林与闻根本没想到这层,只能佩服沈宏博办事严谨,不情不愿对沈宏博点点头,“多谢沈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