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(2 / 2)
枯萎的可怜女儿,母亲的心就好像死了,并且觉得病死是她最好的归宿——因为她的丈夫是靠妻子的嫁妆、岳母的遗产,以及岳母的老父亲与自个儿祖母的遗产才有今日成就。
她和丈夫只有一女,而她的父母也不过是更泼辣的自己与更慈爱的丈夫。
一旦她因重病回归上帝的怀抱,那么丈夫“替”她打理的一笔嫁妆、两笔遗产就得由她可怜的女儿独自继承。
母亲也没想过女儿反抗她那专制的丈夫,只是觉得有笔金子转到可怜的女儿名下,丈夫会对违逆的女儿更宽容些。
“听说是与曾外祖父的弟弟有关。”
母亲的外祖父曾是王室的卫队一员。如果没有科西嘉的矮子,德-拉-贝尔特尼埃依旧是个有名的姓氏。
“我母亲的叔叔?”母亲的大脑因供血不足而略显迟钝:“我结婚时都没见他。”
老德-拉-贝尔特尼埃的吝啬程度也只是比油盐不进的外孙女婿略强一些。因为他的家族使然,兄弟两在拿破仑vs波旁里两头下注。作为弟弟的小德-拉-贝尔特尼埃和大多数的次子般只继承了少量遗产,所以在哥哥付出一笔钱后,他选边当时弱势的波旁家。
未免被人清理九族,小德-拉-贝尔特尼埃很早把独女连同部分遗产一并送到英国避难。
虽然对波旁的支持仅限于口腔体操,但就像是差生考试——题不会做不要紧,关键的是翻卷的声音一定要响。
波旁复辟后,对于出手的“忠臣”肯定多有赏赐,连不知生死的小德-拉-贝尔特尼埃都分了杯羹。
“你父亲已找到我的叔外祖父了。”
“准确说是确认您的叔外祖父是否有除您以外的遗产继承人。”女儿清楚父亲的性格是绝不会做无用功:“我记得您说过您的表姨嫁去英格兰。”
“是这样没错。”母亲已经知道丈夫想干什么:“说是表姨,实际比我小了两岁。”
许是因为女儿以外的血亲都已去见上帝,母亲对那素未谋面的表姑有种莫名的好感,想象她是圣母般的慈爱女人:“但愿她能替我守护你和拿侬。”
女儿喂完母亲便回厨房清理残羹冷炙。
桌边的父亲见了她便冷哼一声,但是想到公证人的警告,不得不拉着脸向女儿问道:“你母亲她精神好吗?吃得多吗?”
女儿刮着胶水似的冷粥回道:“都好。”
“你与她说过拿侬去了哪儿吗?”
“说过。”
“那你母亲有何反应?”
“她很期待能与表姑见上一面。”女儿已经不想深究父亲的目的,脸上尽是受足伤后的麻木疲惫:“她希望已嫁到英国的表姨婆能照顾我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还有拿侬。”
老人的脸又变回之前的阴沉可怕。
………………
回到公寓的珍妮把那滚金边的介绍信举起看了好一会才收进箱子。
基督山伯爵的建议在耳边萦绕,让她无法专心创作。
“我真的能赚到钱吗?”
一时间,各式各样的失败场景把她压得喘不过气。
“呼……”
“呼……”
珍妮艰难地翻了个身,好歹是把胸衣的带子给扯开了。
穿越前的父母去后,珍妮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绝望了。哪怕是在临近毕业的求职期,她也已经做好去当老师的准备。累是累了些,但好歹比现在要强。
珍妮的鼻腔涌上酸意,眼里却没一滴泪水。
她就这么一直躺倒西尔维来提醒她去下楼吃饭。
公寓的晚饭还是那么难以下咽,但是有了伏盖太太的妙语连珠,你只要被带着去听饭桌上的话,多少是能喝下一碗盐巴多了的洋葱肉汤。
“今晚还要泡咖啡吗?”西尔维在珍妮准备回房间时开口问道。
“我今天想早点睡。”哪怕躺了小半个下午,她也感到十分疲惫。
一夜无梦。
第二天便没了那种窒息的感觉。
………………
神父一回葛勒南街便换上喜爱的粗布旧帽,把脚搁在半旧不新的小矮凳上修改珍妮的最新书稿。